起初,我并不知道窗外的柳树整天摇摆意味着什么,即使像现在已经残枝落叶。我趴在窗口望着,总以为它们是闲着无聊,又处之泰然地甩在一边。但霎时明白过来,是某一股力量推动着它们努力摇摆,拼命摇摆。那股力量要用灵去寻觅,那股力量是软化铁的泉水,是克制刚的温柔。这种柔和乃是从神而来,它像风一样,让我如同见着夜空那般宁静,让我如同听到琴音别样清爽。这扇风迎面扑来,有如神猛地拥抱着我,何等甘美!
这时,我看见有白色的东西从屋顶上掉下来,打落在阁台上,打落在地上,也打落在那柳树枝上。那些白色的东西粘在阁台上的瓷砖,越积越多,好象是有意在填满什么似的。我呆呆地望着阁台的某一角,让它有序无序地为我面前的瓷砖印上一席洁白的婆娑,余眼望去,外面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无穷纯净,就好象神的圣洁降临,没有在地上留下半点污秽。静静等待,那是一场赞美的诗歌。
天际微暗,我时不时地发冷。于是我关紧窗户,起身走向楼下的壁橱,壁橱里的火还依然燃烧着,腾出一些火苗。我走近几步,周围的空气有如火光的照耀显得格外通红,它暖和着我的身体,我的心魂。我灵里的杂草被它点燃,感觉温热,有如神的热情,越发温暖,以致火燎原,焚灭了我所有的荆棘。我感觉舒畅,想离开壁橱,却又心冷起来,于是我又回到原来的地方,继续享受着朝阳般的喜庆。
野外,五彩缤纷的世界突然显得朦胧,如有云雾披洒世间,迷糊地摸索。雾的累积凝成了狭厚的光垫,瑟瑟微冷,结在墙上的冰霜,以及落在莲叶尖上的露珠,都细如麻丝。豪迈地吹袭,冰冷的忽围,强如湿润鼻梁,抹红双眸。为神呼出敬仰的气息,盘旋承上,临舞盼望。
我蹲在壁橱前,视线射往匀霓的高空,透着金色的背火光,那云层中的光源乎明乎暗。淡蓝色的光闪烁着使树影映在玻璃窗上,宁静地只剩下火炭焚烧的“甸甸”声。刹那间,大地滚动,心从体出,群山动摇,灵里颤动。云间忽然巨响一阵,直踏万里,又巨光轰然翻起,吓得皮毛发直。这雷鸣般的忿怒,有如神对罪恶的憎恨,我的心竖然畏惧,有如镜中失慌的灵魂,由不得半点瑕疵。
回想着不同时分,天空上所密集的全部云彩,花样万千,形色各异。云淡的时候,薄薄地浮在蓝空,又如一具皮囊粘在天上。但云浓的时候,却好象海的波涛怒浪,狠狠地冲击在坚硬的山石上。想象日出日落,红色的太阳被浓厚而又远得朦胧的云从里面挤了出来,接上了天的顶端。思索云在晌午和在夜晚的时候,是否只是颜色上的不同?晌午的云有日光沐浴着,而夜晚的云却有月光弥漫着。儿时常说,云朵像一只只小动物,一片片叶子,又像将军骑着骏马打仗,也像婴孩咬着奶嘴吃奶……你又何尝知道,这多种多样的云外,是否还有一层更高更阔的云,是否还有另外一个云与海融合而成的天际。这千姿百态的云有如神的智慧包罗万全,而又无边无际。
刚刚的云梦醒来,发现雷鸣已经远去,取而代之的是“轰轰”的倾盆大雨。雨急促地下着,我的搁台上撒着雨,滴溅在我的窗上。每当要下雨的时候,天上的云会先变得昏暗。这种现象不禁引起我的思考,当神要什么降下的时候,神会先皱起眉头,心里似乎悲伤地哭着?最初,他将他的先知降下,得不到满意的结果。于是他为我们舍了自己的独生子,以后我们便能借着信靠他的独生子而回到他的身边。这是救赎,这就是神降下的救赎!神对我们的呼召一阵阵地回响不断,就像山间的回声。他降下的救赎,就是要我们归向他。回忆的影子,便是雨后缤纷的彩虹。